原创 问道之4:深山洞中,美玉王讲起故事,使邱哥儿有了明确方向
美玉王坐在石床边,轻轻捻着短须,思索着说道: “麻琼,麻琼,难道竟是麻姑?我听人说过,麻姑那可是有名的寿仙娘娘,据说她就是山东登州府人,自小就生得聪明貌美,长到十几岁时,就已经是闻名州县的大美人,前来提亲说媒的人络绎不绝。
可是麻姑和普通女子大为不同,你若说她性格古怪吧,平时她又为人随和,待人亲近,且与人为善;可是只要提到婚嫁一事,她就发古怪语,说什么要了尘修道,出家修仙,发誓不嫁等等。她家原本就是好善之家,父母也是崇信道教玄学,见女儿发此宏愿,深知不可强留,若她真能修道成真,自然是她的大造化,又何尝不是整个家族的福气?所以也就由着她去,并未横加阻挠。”
“那她最后当真是修成了神仙?究竟又是怎样才修成了神仙?”邱哥儿最爱听这类故事,这时听美玉王讲起,自然大感兴趣,好奇地问道。
“这个嘛,我总要慢慢地讲。”美玉王继续说道, “就在麻姑十六岁的时候,她深知机缘已到,即刻拜别双亲,不远千里去到昆仑山寻仙访道。
要知道这昆仑山一向被视为神山,传说常有神仙出没,如果能够得窥仙颜,予以指点迷津,再加上刻苦修炼,肉体凡胎资质佳者即可成仙,次者也能强身健体,在世永年,总之呢当然就是受益匪浅了。这昆仑山山高峰险,常年云雾缭绕,远望真就如同仙境一般!可是她一个小女子,要在这万丈深山之中修炼又谈何容易?莫说是深山幽险,猛兽出没,单是这孤身一人的孤单、冷寂,又岂是普通人所能够承受的?”
“她自然能够承受的!”邱哥儿听美玉王说着,暗暗地把拳头握紧,想道, “如果修行有路,我也是能够承受这些的!”想着自己以往凄惨的命运,还有以后或许更凄惨的结果,他小小的心灵中好像被激起了一股极强的力量。
“可是麻姑天赋异禀,既一心求道,居然毫不畏惧,就在这崇山峻岭之间找了一处烟霞洞独居。她潜心修炼,一心求仙,也是天意使然,只几年时间她就大有所成,又有仙人点化,很快就修炼成仙!据说她修炼成仙之后即有无量之寿,不光看起来永远都是年轻貌美的样子,还颇具神通,能够点米成金,化石为珠,附近的老百姓深得其护佑。”美玉王缓缓讲道,看邱哥儿听得起劲,他不由就搜肠刮肚,把记忆中有关麻姑的所有传说都整理一番,继续讲述下去。
“又有传说在每年的三月三日王母娘娘寿诞这一天,麻姑就会奉上她亲手酿造的灵芝酒。这灵芝酒可不得了!别说这千年灵芝举世难得,便是那酿酒的水,也须是昆仑山的不老之泉,清甜甘冽,饮之令人神清气爽,精神焕发。
在酿造时间上更须历经百年,普通人喝上一口就能够延年益寿;喝上两口,就能寿可百岁;喝上三口,那可不得了,真就能够得道成仙。你说厉害不厉害?”说到这儿,美玉王看一眼旁边的邱哥儿。
邱哥儿显然已经听得入了神,眼神迷离,沉浸在他讲述的神仙幻境之中,此时听美玉王问自己,邱哥儿回过神来,微一愣怔,却问道: “她既能成仙,不知她可能改运?”
“这,当然,应该是可以的吧!”听邱哥儿这么一问,美玉王略带些犹疑地回答道。他心中却想道: “这原本都只是民间传说,一直以来从来都是讲的人当作故事一般去讲,听的人也只当故事去听,听完大家一乐也就算了,又有哪个会把它当真,将其作为改变自身命运的机会呢?”
但是此时看着邱哥儿那急切的目光,美玉王又不忍心让他失望,只好模棱两可地说道: “我想这个,嗯,应该是可以的吧,你想,这神仙当然是无所不能的,别说是改变命运,就是起死回生恐怕也是有的!不过神仙也是凡人做,只要你我努力找对地方,找对了人,又有好的方法,我想我们修成神仙,应该也还是可以的吧?”
美玉王虽然嘴上这么说,但是他想: “我已经七十来岁了,可还未曾亲眼见过有人修炼成仙的!若说这世间的富贵荣华,我享受过了,贫穷困苦我也遭受过了;青春貌美时的痴缠爱恋、卿卿我我,我又何曾没有经历?在这世间我已并无留恋与遗憾,再活下去最多也只不过是苟延残喘而已!
但邱哥儿不同,他不过才十几岁,就已经被断定“被饿死”的命运,以我这将死之人来帮他,不管是用什么招术,只要能燃起他心头的希望就好,让他能够好好地活着!哪怕帮他多支撑一天也是好的,他人聪明心眼又好,说不定以他的聪明劲儿哪天就突然能够自己领悟到解决之法,那岂不是一桩美事?”
所以,美玉王明明知道自己说的是极为虚无缥缈的事,恐怕被世间任何稍微有些阅历的人听到都会斥其为“骗子,妖言惑众!”不过邱哥儿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却未必就认为是假的,只要他能够相信就好,相信了就有动力去做。只要有动力去做事,做着做着自己找到了解决之道也真说不定。
所谓世间法,原本无定法,一心专求,又何愁不成呢!
邱哥儿当然不知道美玉王是在敷衍自己,或者说是在有意哄骗自己,他只是信以为真,更何况还有石壁间清晰可见的字迹历历在目,记载着神仙踪迹。这字迹在石壁之上深有寸许,普通人即便用刀刻斧凿,恐怕也要用上十天半个月的时间,更何况这字迹线条流畅,古意盎然,即便是当世最好的书法家也恐难及,所以要让他相信这不是神仙痕迹,那也是很难的。
想到这些,邱哥儿对美玉王说的话更是深信不疑,又慢慢参详着石壁上的字迹,自己揣摩良久: “一世碌碌,白驹过隙。餐风饮露,神凝气聚。清心寡欲,一朝飞去。悟道昆仑,云游天际。这第一句话自然是感慨人生短暂,第二句和第三句才是修炼功夫。只是这餐风饮露,若说露水可以饮用倒还能够理解,不过风又怎么能够作餐呢?莫不是断绝饮食,只靠呼吸存活?”
想到这儿,他又默想王重阳曾经教自己的呼吸之法,屏神静气,慢慢练来,一时静心默念,气息调和,心下宁静许多,身上的乏累、饥饿之感居然没有方才那么明显了。
美玉王听着邱哥儿不再作声,只当他也累了,于是就轻轻地躺在石床上,没想到腿伤被坚硬的石床一碰,登时疼痛加剧,他不由轻轻地哼了一声。
“爷爷,你的腿还疼吗?”听到美玉王轻轻的呻吟声,邱哥儿回过神来,走到美玉王身边关切地问道。
“不碍事的。”美玉王在邱哥儿面前总想掩饰自己的苦痛,听邱哥儿问就若无其事地回道,无奈腿伤太重,即便他再隐忍脸上仍然是流露了出来。
“爷爷,我知道这深山中有一些草药是可以疗伤的,明天我就采了来给你治伤。”邱哥儿伸出手去扶着美玉王轻轻躺下,又对他说道: “爷爷,我师父曾经教过我一种呼吸之法,不如你也试试,看能不能减轻疼痛?”
“哦,你说来我听听。”美玉王说道。
其实美玉王觉得自己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,原本是什么都不愿意再去相信的了,不过此时自己所说所作的无非都是为了能够让邱哥儿振作起来,如果自己对邱哥儿的话不理不睬、不加重视的话,恐怕邱哥儿就学了自己的样子,也如此对待自己,那倒恐为不美,所以就抱着“姑妄一试”的心情对邱哥儿说道。
于是,邱哥儿就将王重阳教自己的呼吸之法告诉了美玉王。这美玉王原本是极为聪慧的人,否则又怎么会年纪轻轻就在玉器行业做到了称王的境界呢?只是近几年的遭遇让他心灰意冷,才是现在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。如今他听邱哥儿慢慢讲来,自己心里又有为了邱哥儿好好活下去的心劲儿,自然做起来并不敷衍,只是认真地按着邱哥儿的指点,一吸一呼,凝聚气息,而后让气息循着任脉、督脉缓缓而行。
过了片刻,小腹之中升起一股微微的暖意来,身上竟渐渐不再觉得寒冷。感觉到自己身上的这个变化,美玉王异常舒泰,当下也就不再多说话,只是静卧着,缓缓调适着呼吸,一会儿居然安然入睡。
见美玉王睡去,邱哥儿却没有睡,他看到石洞的一个角落里有一个草蒲团,这时便熄灭了火把,在黑暗中摸索着找到那个草蒲团,盘起双腿,按照师父教自己的呼吸之法慢慢习练起来。
自从清除净体内蛇毒之后,邱哥儿就到李掌柜的玉器店内做工,每日里早晨匆匆上工,白天忙于店内事务,刚开始时是要和李掌柜学习识玉技巧,后来又学习琢玉,之后更是成为店里的琢玉主力,忙碌一天下来,晚间回到家中自然累得倒头便睡。以他小小的年纪,又哪里有时间想到要再去练这呼吸之法呢,所以这一年时间就算是荒废了这件事。
此时在这荒山深洞之内,从这石壁间的文字中隐隐悟出成仙之道似乎也在于呼吸,所以邱哥儿又练起来,竟没有丝毫气息凝滞之感。感受着体内温热的气息延督脉而上,又缓缓注入下丹田,身体恍然若无,自然是极为温暖舒泰。
身体温热之中,恍惚若无,但是如果说是“此身无有”却又有着更为敏锐的感知,说身体如同一个外表柔弱而又内蕴强劲的大气团倒不为过。这气团一吸一呼,在沉寂中竟然有着明确的方向,被那方向吸引着,心神感觉到石壁处有强烈的光投射过来,就慢慢地靠拢过去,耳朵警醒着,听到悠悠渺渺的声音缓缓说道: “求仙之道,首在呼吸;荒山深谷,磨练勿疑。”
此言一闻,心下神明顿开,心有所悟,道心愈加坚定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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